有人说，一辆车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。林耀华用尽所有积蓄买下那辆宝马的时候，以为自己买到的是新生活的钥匙。车子确实改变了他，让他在同事面前抬起了头，让心仪的女孩主动靠近。可当他满怀期待地开进4S店准备保养时，技师的一句话让一切都变了样。有些真相藏在光鲜的外表下，等待着被揭开的那一刻。
01
林耀华是那种走在人群中不会被人记住的男人。三十二岁，个头不高不矮，长相普通，在一家小公司做着文员的工作。每个月八千块钱的工资，除去房租和生活费，剩下的钱刚够他偶尔和朋友吃顿饭。
他每天早上七点起床，洗漱完毕后匆匆赶到地铁站。车厢里总是挤得水泄不通，他被夹在人群中，闻着各种混杂的味道，听着耳机里单调的音乐。到了公司，他坐在角落的位置上，处理着那些重复的文件。
苏雅琴是公司里最漂亮的女孩。她坐在林耀华前面两排的位置，每天都穿着不同的裙子，头发总是刚刚做过的样子。她的声音很好听，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弯成月牙。林耀华偷偷看过她很多次，但从来没有勇气上前搭话。
“雅琴，晚上一起吃饭吧。”陈强开着他的奥迪A4停在公司楼下，摇下车窗对苏雅琴说。
“好啊。”苏雅琴提着包走向副驾驶座，“你这车真不错，坐着很舒服。”
林耀华站在公司门口，看着奥迪消失在车流中。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涩。如果他也有车，也许苏雅琴就会注意到他。
那个周末，林耀华一个人去了二手车市场。他没有明确的目标，只是想看看。各种品牌的车停在那里，有些看起来还很新，有些已经很旧了。他漫无目的地走着，听着销售员的介绍。
“这位先生，看车吗？”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，“我这里有辆好车，你肯定感兴趣。”
男人带他走到市场的角落，那里停着一辆白色的宝马3系。车身很干净，内饰看起来几乎没怎么用过。林耀华走近一看，车标还在发光，轮胎也没有太多磨损的痕迹。
“这车怎么卖？”林耀华问。
“十万块。”男人说，“我叫江明远，这车是我的。急用钱，所以便宜卖。”
林耀华愣住了。他在网上查过，这款车新车要三十多万，就算是二手的，至少也要二十万以上。十万块买宝马，这简直像是天上掉馅饼。
“车有什么问题吗？”林耀华小心地问。
“没问题。”江明远摆摆手，“就是急用钱。你要是真想要，九万也行。”
江明远看起来很着急，不停地看手表。他的衣服很普通，但手腕上戴着一块看起来不便宜的手表。他的头发有些乱，眼神里透着疲惫。
“我考虑考虑。”林耀华说。
“别考虑太久。”江明远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，“明天我就不在这里了。”
02
回到家后，林耀华躺在床上睡不着。他想起苏雅琴说过的话：“我觉得开宝马的男人都很有品味。”他还想起陈强每天开着奥迪来接苏雅琴的样子。
他起身打开电脑，查了这款宝马的相关信息。2018年的320i，配置不错，口碑也好。市场价确实在二十万以上。江明远要价十万，如果没有大问题的话，这确实是个机会。
第二天一早，林耀华就给江明远打电话。
“你好，是江先生吗？昨天那辆宝马，我想要。”
“好，你现在能过来吗？我等会儿就要走了。”江明远的声音听起来更急了。
林耀华请了半天假，匆匆赶到二手车市场。江明远已经在那里等着了，旁边还站着一个办手续的人。
“钱带了吗？”江明远问。
“带了。”林耀华点点头。他把所有的积蓄都取了出来，还向几个朋友借了一些，刚好凑够十万。
江明远接过钱，很快点了一遍。“手续我来办，你等着就行。”
整个过程进行得很快。不到两个小时，林耀华就拿到了车钥匙和相关证件。江明远收拾好东西就要走。
“江先生，能留个联系方式吗？万一车子有什么问题......”
“不会有问题的。”江明远摆摆手，“我有急事要走，就这样吧。”
说完，江明远就匆匆离开了。林耀华站在车旁边，手里握着车钥匙，感觉有些不真实。他坐进驾驶座，启动引擎。发动机的声音很平稳，各项功能都正常。
他慢慢开出二手车市场，心情激动得无法言喻。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拥有车，还是宝马。他想象着明天开车上班时同事们惊讶的表情，想象着苏雅琴看到他开宝马时的样子。
03
周一早上，林耀华开着宝马到了公司楼下。他特意早到了十分钟，就是想看看同事们的反应。
“老林，这车是你的？”第一个看到的同事小张瞪大了眼睛。
“刚买的。”林耀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，但心里已经乐开了花。
很快，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。大家都在讨论这辆车，有人说这至少要三十万，有人问他是不是发财了。林耀华享受着这种被关注的感觉，这是他在公司工作五年来第一次成为焦点。
“林耀华，这车不错啊。”苏雅琴走过来，绕着车子看了一圈，“什么时候买的？”
“上周末。”林耀华的脸有些发红，“你要是想坐坐的话，我可以......”
“好啊。”苏雅琴笑着说，“下班后我们一起走？”
林耀华点点头，心跳得很快。这是苏雅琴第一次主动邀请他。
下班后，苏雅琴坐进了副驾驶座。她很自然地系好安全带，然后打量着车内的装饰。
“这车开起来怎么样？”她问。
“很好。”林耀华小心地开着车，“你想去哪里？”
“随便转转吧。”苏雅琴说，“我还没坐过宝马呢。”
他们开车在城里转了一圈，最后在一家咖啡厅停下，坐在咖啡厅里，苏雅琴主动聊起了很多话题。她说她一直觉得林耀华是个有潜力的人，只是以前比较低调。
“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你了。”苏雅琴说，“你人很踏实，做事也认真。”
林耀华听着这些话，感觉像是在做梦。以前苏雅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，现在却说早就注意到他了。他知道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那辆宝马。
接下来的几个星期，林耀华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他每天开车上下班，不用再挤地铁。同事们对他的态度也不一样了，就连平时高傲的陈老板也会主动和他打招呼。
“老林，你这车买得值啊。”陈老板拍拍他的肩膀，“有机会一起出去玩玩。”
最重要的是，苏雅琴和他的关系越来越近。她经常下班后坐他的车回家，周末的时候他们还会一起出去逛街。苏雅琴会挽着他的胳膊，让他感觉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。
“耀华，你觉得我们合适吗？”一个周末的晚上，苏雅琴在车里突然问他。
“我......我觉得很合适。”林耀华紧张地说。
“我也这么觉得。”苏雅琴笑着说，“你是个好男人。”
林耀华的心里充满了喜悦。他开始幻想着和苏雅琴结婚的场景，幻想着他们一起生活的美好未来。车子成了他自信的源泉，让他觉得自己也可以拥有美好的爱情。
04
随着使用时间的增长，林耀华开始注意到一些细节。车内偶尔会有一股淡淡的药味，不是很浓，但仔细闻的话能够察觉到。起初他以为是新车的味道，但后来发现不对。这种味道更像是某种医院里常见的消毒水的味道。
有一天，他打开手套箱找东西，发现里面有一根拐杖。拐杖很老式，木质的，顶端有些磨损。他把拐杖拿出来仔细看了看，上面刻着“徐”字。这应该是前车主留下的东西。
林耀华想联系江明远，问问这根拐杖的事情，但江明远的电话一直打不通。号码还是通的，但总是没人接。他发了几条短信，也没有回复。
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。车载导航里储存了很多地址，大部分都是医院。市人民医院、中医院、肿瘤医院，这些地址都被反复搜索过。林耀华觉得很奇怪，前车主经常去医院干什么？
“这车以前的主人可能身体不好。”苏雅琴看到那根拐杖后说，“不过这些都不重要，车子能正常开就行。”
林耀华点点头，但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。他开始留意车内的其他细节，发现座椅上有一些很浅的磨损痕迹，好像是有人长期坐在上面造成的。后视镜的角度也调得很低，比他习惯的角度要低很多。
有时候开车的时候，林耀华会想象前车主是什么样的人。从拐杖和导航记录来看，应该是一个身体不好的老人。他为什么要卖掉这辆车？为什么江明远那么急着出手？
这些疑问在他心里越来越重，但车子运行得很正常，没有任何机械方面的问题。他试着说服自己不要多想，毕竟十万块钱买到宝马已经很划算了。
05
车子行驶了几个月后，仪表盘上亮起了保养提示灯。林耀华查了一下用户手册，发现该做首次保养了。
“你应该去4S店保养。”苏雅琴建议道，“虽然贵一点，但质量有保证。而且开宝马的人去4S店很正常，显得有档次。”
林耀华觉得她说得有道理。虽然4S店的保养费用比较高，但为了在苏雅琴面前表现，也为了确保车子的性能，他还是决定去正规的宝马4S店。
他上网查了最近的4S店地址，然后打电话预约。接电话的客服很专业，询问了车型和需要的服务项目，然后安排了一个时间。
“林先生，您的车是320i对吗？我们安排在这周六上午，大概需要两个小时。”
“好的，谢谢。”林耀华很满意这种专业的服务。
周六早上，林耀华开车前往4S店。路上他心情很好，想象着在4S店享受VIP待遇的场景。他还计划保养完车子后带苏雅琴去看电影，度过一个美好的周末。
4S店很大，装修得很高档。各种新车在展厅里闪闪发光，销售员穿着统一的西装，看起来很专业。林耀华把车开到服务区，感觉自己就像那些有钱人一样。
“您好，请问是林先生吗？”一个技师走过来，“我是宋师傅，负责您车子的保养。”
宋师傅看起来五十岁左右，头发有些花白，但精神很好。他的工作服很干净，胸前别着姓名牌。林耀华觉得这个技师很专业，把车交给他应该没问题。
“麻烦您了。”林耀华说，“这是我第一次来4S店保养。”
“没关系，我们会仔细检查的。”宋师傅笑着说，“您先到休息区等一下，大概一个小时就好。”
林耀华走到休息区，那里有沙发、杂志，还有免费的咖啡。他坐下来，拿起一本汽车杂志翻看。心里想着等会儿宋师傅会怎样夸奖他的车子保养得好。
06
大约过了半个小时，林耀华看到宋师傅在车旁边忙碌着。他在电脑上输入什么信息，然后仔细查看车架号。过了一会儿，宋师傅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。
宋师傅又检查了几个地方，然后走到办公室里，叫来了另外一个人。从穿着来看，那应该是店长或者主管。两个人站在车旁边低声交谈，不时指着车子的某个地方。
林耀华开始感到不安。他放下杂志，走到窗边往外看。宋师傅和那个主管还在讨论着什么，他们的表情都很严肃。宋师傅还在电脑上查看着什么资料。
又过了十几分钟，宋师傅朝休息区走过来。林耀华迎上去问道：“师傅，车子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“您稍等一下。”宋师傅的语气有些异常，“我们还需要再确认一些信息。”
“什么信息？”林耀华追问。
“关于您这辆车的来源。”宋师傅停顿了一下，“我们在系统里查到了一些...特殊情况。”
林耀华的心跳开始加速。特殊情况是什么意思？难道这辆车有问题？他想起江明远急着出售的样子，想起那个打不通的电话。
“您能告诉我您是从哪里买到这辆车的吗？”宋师傅问。
“二手车市场。”林耀华如实回答，“卖车的人说急用钱，所以便宜卖。”
宋师傅点点头，然后走回办公室。林耀华看到他和主管又讨论了一会儿，然后主管也走了过来。
“林先生，您好。”主管很客气，“我是这里的服务经理，姓王。关于您的车子，我们需要和您详细谈一下。”
林耀华跟着他们走到一个小会议室。王经理关上门，请他坐下。宋师傅打开一台电脑，调出了一些资料。
“林先生，根据我们的记录，您这辆车的情况比较特殊。”王经理说，“在进行保养之前，我们需要了解一些情况。”
“什么情况？”林耀华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看到屏幕上的信息后，林耀华震惊了。
07
宋师傅把电脑屏幕转向林耀华。屏幕上显示着这辆车的详细信息：车主姓名、购买时间、保养记录，还有一个让林耀华意外的标注。
“这辆车的前车主叫徐建国，是一位退休的大学教授。”宋师傅指着屏幕说，“三个月前，他在一次车祸中去世了。”
林耀华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。去世？车祸？他想起车内的药味，想起那根拐杖，想起导航里的那些医院地址。
“徐教授患有阿尔茨海默症，也就是老年痴呆症。”王经理接着说，“他每天都要去医院治疗，这辆车陪伴了他最后的几年时光。”
“那个卖车给我的人......”林耀华的声音很虚弱。
“应该是他的儿子江明远。”宋师傅说，“徐教授去世后，江明远急着处理父亲的遗物。车子本来价值二十多万，但他急需资金处理后事，所以低价出售。”
林耀华坐在那里，感觉整个人都是晕的。他想起江明远那天着急的样子，想起他一直看手表，想起他说的急用钱。原来是这样。
“车子本身没有任何问题。”宋师傅安慰他说，“机械性能都很好，只是...这个故事让人感到沉重。”
林耀华想起车内的种种细节。座椅上的磨损痕迹，那是一个老人长期坐在那里留下的。后视镜调得很低，因为老人的身高比较矮。那根拐杖刻着“徐”字，是徐教授的随身物品。
“徐教授是个很好的人。”王经理说，“他以前经常来这里保养车子。生病后，有时候会忘记一些事情，但对这辆车总是很爱护。”
林耀华的眼眶有些湿润。他想象着一个老人每天开着这辆车去医院的样子，想象着他在病痛中仍然坚持开车的情景。这辆车不只是一个交通工具，它承载着一个老人最后几年的生活。
“我们可以继续为您保养这辆车。”宋师傅说，“从技术角度来说，它没有任何问题。”
林耀华点点头，但他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。那种因为开宝马而产生的优越感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情感。
08
保养完车子后，林耀华开车回家。路上他的心情很复杂，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人的身影。徐教授是怎样的人？他在生命的最后阶段经历了什么？
回到家里，林耀华坐在沙发上发呆。他拿出那根拐杖，仔细看着上面的“徐”字。这个字被磨得有些模糊，说明主人经常用它。他想象着徐教授拄着拐杖走路的样子，想象着他艰难地上下车的情景。
车内的药味现在也能解释了。那是老人常年用药留下的味道，是疾病和衰老的印记。那些医院的地址记录着徐教授与病魔斗争的足迹，每一次的导航都代表着希望和坚持。
林耀华开始反思这几个月来的变化。是车子改变了他，还是他本来就渴望这种改变？如果没有这辆车，苏雅琴会注意到他吗？同事们会对他另眼相看吗？
他想起苏雅琴说过的话：“我觉得开宝马的男人都很有品味。”现在他知道了，真正有品味的是徐教授，而不是他。他只是一个意外得到这辆车的人。
第二天，林耀华照常开车上班。但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享受别人羡慕的目光。每当有人夸奖这辆车的时候，他都会想起徐教授。
“耀华，你最近怎么了？”苏雅琴注意到了他的变化，“看起来心情不太好。”
“没什么。”林耀华勉强笑了笑，“可能是工作压力大吧。”
但苏雅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不同。以前的林耀华开着宝马时总是很自信，现在却显得心事重重。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车子出了什么问题。
周末的时候，苏雅琴提议去郊外兜风。林耀华答应了，但开车的时候明显不如以前那么兴奋。他们在路上很少说话，气氛有些沉闷。
“这车是不是有什么问题？”苏雅琴终于忍不住问道。
林耀华停下车，把在4S店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她。苏雅琴听完后沉默了很久。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她说，“难怪你最近心情不好。”
“我总感觉自己在开一个死人的车。”林耀华说，“虽然知道这样想不对，但就是控制不住。”
苏雅琴看着他，眼神里有一种复杂的情感。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安慰他，而是陷入了沉思。
09
几天后，林耀华决定把真相告诉苏雅琴。他约她在那家经常去的咖啡厅见面。
“雅琴，我有件事要告诉你。”林耀华说，“关于我的车子。”
苏雅琴安静地听他讲完整个故事。当她听到徐教授的经历时，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。
“所以你现在不想开这辆车了？”苏雅琴问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林耀华摇摇头，“理智上告诉我车子没问题，但情感上我很难接受。”
苏雅琴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说：“其实我早就看出这辆车的价格不对劲。十万块钱买宝马，正常人都会怀疑。但我没想到背后有这样的故事。”
她的坦白让林耀华有些意外。“你早就知道？”
“我猜到肯定有什么特殊原因。”苏雅琴说，“但我以为你知道内情，所以没问。”
林耀华突然明白了什么。“所以你接近我，真的是因为这辆车？”
苏雅琴看着他，眼神里有些愧疚。“最开始是的。但后来我发现，真正吸引我的不是车子，而是你开车后表现出的自信。那种感觉很好。”
“如果我没有这辆车，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？”林耀华问出了心里最想知道的问题。
苏雅琴沉默了很长时间。“我不知道。”她最终说道，“也许不会。”
这个答案让林耀华的心里很痛。他一直知道车子改变了一切，但当苏雅琴亲口承认的时候，他还是感到了深深的失落。
“那现在呢？”他问，“知道了车子的来历，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？”
“我需要时间想一想。”苏雅琴说，“这件事让我重新审视我们的关系。”
从咖啡厅出来后，两人都没有说话。林耀华开车送苏雅琴回家，一路上气氛很沉闷。到了楼下，苏雅琴下车前回头看了他一眼。
“耀华，我觉得你是个好人。但有些事情不是光有善良就够的。”
看着苏雅琴走进楼道，林耀华坐在车里久久没有动。他知道他们的关系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。这辆车带给他的不只是短暂的幸福，也带来了深深的痛苦。
10
一个月后，林耀华做出了一个决定。他要把车卖掉。不是因为迷信或者忌讳，而是因为他意识到，真正的改变应该来自内心，而不是外在的东西。
他在二手车市场贴出了转让信息，要价八万块钱。很快就有人来询问，但大多数人听到车子的来历后都不再感兴趣。
一个星期后，一个戴着口罩的中年女人找到了他。
“您好，我想看看这辆车。”女人的声音有些哽咽，“听说它原来的主人是徐建国教授？”
林耀华点点头。“您认识徐教授？”
女人摘下口罩，露出一张泪痕满面的脸。“我是他的女儿，徐慧。”
林耀华愣住了。他没想到会遇到徐教授的家人。
“爸爸生前最爱这辆车。”徐慧说，“他说这辆车陪他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。我们一直在找这辆车，想把它买回来作为纪念。”
林耀华看着她眼中的泪水，心里涌起一阵温暖。“那您......”
“我愿意按您的要价购买。”徐慧说，“但我希望您能告诉我，爸爸的车在您这里过得怎样？”
林耀华把这几个月的经历告诉了她，包括自己因为这辆车而产生的变化，以及最终的醒悟。徐慧听完后，眼泪流得更多了。
“爸爸会很高兴的。”她说，“他生前总说，这辆车会找到有缘人。”
林耀华把车钥匙递给徐慧，但只收了六万块钱。“这是我的成本价。车子应该回到它该去的地方。”
徐慧感激地看着他。“谢谢您对爸爸的车这么好。”
看着徐慧开着那辆宝马离开，林耀华心里有种释然的感觉，车子终于回到了它的主人身边，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。
苏雅琴最终还是离开了他。她说欣赏他的善良，但无法接受回到以前的生活方式。林耀华理解她的选择，毕竟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。
重新回到挤地铁的日子，林耀华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失落。那段拥有宝马的经历教会了他很多东西。真正的自信不是来自外在的装饰，而是来自内心的成长。
他开始学习新的技能，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。公司里的同事们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关注他，但他不再在乎别人的眼光。他知道，真正的改变正在慢慢发生，只是这一次，它来自他的内心。
有时候路过那家宝马4S店，林耀华会想起宋师傅，想起徐教授，想起那辆承载着太多故事的车子。他相信，在徐慧的照顾下，那辆车会过得很好。
而他自己，也在慢慢变成一个更好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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